十二岁的宇智波佐助是在医院里醒过来的。

周围静悄悄的,月光吹拂白纱帘,床前照的明亮。他费力的睁大了眼睛,差点流出泪来,一醒过来,浑身上下都叫嚣酸痛,手臂举也举不起来。

这是……

哦,原来他回来了。

心重重跌回来,佐助松了口气,这才发觉旁边的床上还有声气儿。那么熟悉,熟悉得让之前的惊悸也彻底消散了,嘴巴偏偏还得意的翘:“吊车尾……”

鸣人睡得实,薄被子自挂了半幅,另外一半自那四仰八叉的身上滑了下去。

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任务,勉强算个b级,还是拖着难得回来的卡卡西,说是见见世面,却半途杀出了棘手的叛忍。佐助和鸣人都有些摩拳擦掌的兴奋,两人从小打遍木叶【小学生界】无敌手,没想到会那么惨烈。

他几乎以为要死了。

这会儿缓了过来,佐助才后怕起来。他那一瞬间想到许多人,还没有调查清楚的母亲的事,离家出走不要他的宇智波鼬,还有总是把鼬看的那么宝贝的父亲。这些人会知道么,他就那么英雄的挡在鸣人前面,腿一软,跪在地上,什么也不知道了。

想起来,佐助不由得庆幸鸣人还睡着,不然太羞耻了。

他连忙也闭上眼睛来。

奇怪,怎么……有些冷?

三月料峭早过去了。

一袭黑袍穿过了结界,悄无声息来到木叶。这么熟稔,避过了所有夜巡的忍者,他路过家里,见那里没有丝毫的光亮,反而松了口气。

但医院并没有什么人守着,于是他小心的问明了地方,径自上了三楼。夜里过道的光线也昏昏然,灯管莫名的嗤嗤轻响,一想到几年不见的弟弟居然重伤躺在里面,这个s级叛忍年轻的脸一下子沉得能滴水。

他顿了顿,忽然回过头。

“父亲,”过了一会儿,鼬忽然下意识的收回了手:“好久不见。”

宇智波富岳点了点头,道:“去看看你弟弟吧。”

鼬没有说话,视线收回来,走进去之时,内心却并不平静。佐助究竟如何,又是怎么受的伤,他从父亲冷淡的表情上面只看得出这一回并不是以讹传讹的谣言。真的走进了病房,鼬绷紧了的情绪反而一松,脚下微动,遮住了父亲和弟弟之间的视线。

然后他笑了笑。

虽然这是个转瞬即逝的笑意,短暂的好像是佐助的幻觉,这孩子还是瞪圆了眼睛,等到听到父亲的脚步声,连忙紧紧闭上了眼。

“他还没醒。”宇智波富岳沙哑的说:“医生说没什么大碍,你也不必太担心了。倒是……”

声音淡了下去。

“佐助还在闹脾气吗?”鼬忽然压低了声音无可奈何的说。

他还记得临出门的那一天,佐助是怎么哭着跟在他后面,口口声声要跟他走的。父亲铁青着脸把佐助抱起来,压制的他动弹不得。一直以来,佐助亲近四代大人更多一些,但那次颇为厉害,说是有两个月一句话也不跟父亲说。

这样的闹脾气,不是好事。

带土是中肯之言,在晓成为真正的佣兵之后,他并没有回到木叶,写信给父亲,也说的是要多看几年外面的世界。游历广阔世界是许多前辈用过的借口,比如自来也,比如卡卡西,他们对故乡的牵记只在遭遇危难之时,而鼬却是真切的想念着故土的。